第三回：梦幻般的新世界
那名女子找了把椅子坐在许默宇的床边柔声说道：“我是柳馨字敬德，而你是甄璃字正羽。”
——我难道真的……穿越了？！还是借尸还魂？！
——……不管怎么先听听这个叫柳馨的女子说吧。
柳馨按次序从广到狭地介绍了这个世界。随后许默宇将信息汇总处理了一下，基本得到了以下信息：
这里是一个叫龙兰大陆的地方，这个大陆的现状和古代中国很像。大陆上总共有五个国家——金炎、弥云、昭斐、暮水和青林，强弱依次递减。而我，当然是指现在这具身体是金炎国第一军师，“正邪双谋”之一。许默宇觉得自己到了一个不得了的身体里。随后是那个叫柳馨的女子，她是金炎国的亲王，手握重兵守着东面的武州要地。而且，她好像和身体的原主人是极要好的朋友。不过就是这样，许默宇觉得很歉疚，虽然不是他的错。
——如果她要知道我不是那个人，她一定会伤心的吧。
所以基于这个原因，许默宇决定继续“失忆”下去。
不过有两个问题让他不得不纠结着不放。
第一，这个世界是全由女性构成的，意思就是这里没有男性的概念存在。
“都是女的，那是怎么生育的啊。”许默宇想不明白，“难道像西游记中的女儿国一样？”好吧，去查查书一定会找到答案吧。
第二个问题，也是相当严重的，就是——
“我是男的的啊！！”
没错，原本是堂堂男子汉的许默宇现在却变成了女儿身，说什么也是不习惯，甚至是不知所措。而且，看到自己容貌的一瞬间差点被迷倒，这岂不是逼自己变成自恋狂嘛。好在他定力十足，才没有身陷“魔渊”。再就是女性的日常问题。作为一名正直的大男生，除了在各种场合接触过各类女性，仅仅只是看到或是鲜有交流，她就再也没有深入了解过女性的其他方面，包括日常生活。而现在，他自己成了女子，完全没有那方面的知识和能力以及经验，即使在这里，已经被迫经历了几次……
“这该怎么办啊~~~~~！！”他抱着头摇晃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璃，头疼吗？！”门被打开了，柳馨急匆匆地感到了许默宇的床边。
这个时间正好是柳馨忙完公事，来看望甄璃的时候。
“不、不，没有的事……”许默宇忙正坐起来，轻声说道。
“没事就好。”柳馨吁了一口气，然后狡黠地一笑，附在他耳边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哎？”
“不要惊讶哦，这次可是出府到城里去。”
“但是……”许默宇心里没底，虽然有好奇和疑问，但是不安与害羞占了多数。
“不要担心啦，我已经处理完了公事，再说你也不能一直闷在这里啊。”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啦！我怎么能把“我害羞”说出口啊！
见甄璃不说话，柳馨突然顿悟了。
“我知道了！”她拉住他的双手，“你不常出去，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
——好吧，她居然自说自话给我安了一个理由，大概这是以前这具身体的主人的习惯吧。
许默宇试探性地点点头。
“我就说嘛，虽然璃失忆了，但璃还是璃，还没有改变！”柳馨很认真。
许默宇突然觉得心中一暖，莫名地脸红了起来。
——不好，这、这是……
不由自主地，他低下了头。
“呵呵，只有我才能使你脸红，脸红的璃太可爱了~☆”柳馨从床底拉出一个盒子，打开又取出其中的两个包裹，其中一个给了许默宇。
“这是以前专门用来乔装出门的衣服，换上后我们走吧。”说罢，柳馨便开始解衣带脱衣服。
许默宇觉得自己要烧沸了，忙道：“主上，这样子不好吧……”
“嗯？！你说什么？”
“主上……”
“嗯？！！”
许默宇扭捏了半天，才挤出一个字：“……馨……”（果然是小受啊~）
柳馨这才满意，拿起要换的衣物，边说边向外屋走，“不为难你了，我知道璃很害羞，我在外面等你。”
等门被完全合上了，许默宇才渐渐恢复了平静，可是之前那份悸动让他十分在意。
——刚才那阵悸动是什么……我怎么会……
这种感觉没有任何突兀，就像记忆，哦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深深刻在灵魂上的，随着灵魂而震动着，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
就在许默宇纠结的时候，柳馨已经在门外喊了：“璃，你还没好吗？”
“……啊，马上就好~！”
许默宇抛开那一丝杂念，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匆匆赶了出去。
两人换的一身素装，从府邸的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出来。
高耸的城墙，坐落有序的楼阁矮房，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有弱儒的书生，犷野的彪汉，江湖郎中（在现代就是卖狗皮膏药，假药的骗子），算命的假半仙，叫卖的小贩，还有巡街的差役，一个完全古色古香的陌生世界呈现在前。
“呵……”许默宇看着眼前之景，不由地自言自语道，“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现在要去亲身体验了……”
“电视？那是什么？”
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道，“是殿试啦，殿试，科举的一种啦！”
“原来是科举啊，璃倒还记得这些。”
“嗯，只是失去了记忆，而智谋却还深知着。”
“那璃还能是我的军师……”说到一半，柳馨却闭口不说话了，许默宇心里清楚她的意思，路出笑容安慰道，“没关系，主上……哦，不，馨，我永远是你的军师，永远会帮助你。”
“璃~~~~~~~~~~~~~~”柳馨眼泪汪汪地扑了上去，一把搂住他，“你真好~~~~~~~~”
“馨，馨别在大街上这样……”许默宇脸“噌”地一下又红了，“好、好奇怪……人家都在看啦……”
“让她们看，我只要璃就好了。她们要是敢有什么造次，就把她们统统抓起来得了。”
“万万不可，国以民为天，民意为天意……”
“哎~！璃真无趣，出来玩还说教。”
“额……对不起……”
“嘛！璃说的对，不愧是璃，本性这么纯良。”她牵起许默宇的手，“走吧，今天咱们就好好玩玩。”
无意间，许默宇从柳馨的身上看到了王可茹的影子，单纯，开朗，有些孩子气，可是——
“她只是她，不是可茹……”许默宇在心里这么否定着。他又抬头望了望蓝天，“可茹现在怎么样了呢……”
王可茹气鼓鼓地睡觉，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想了想，依然觉得胸闷，“啊~！太可气了！古傲，本小姐才不会让你得逞！”
她边轻骂边打开电视，准备先看看晨间新闻。这是她在家中养成的一个好习惯，天天纵观天下事，为的就是增加自己融入社会的能力，也是为自己和他人交流积累谈资。
“来看看今天早上能有什么新鲜事……”
“接下来是最新时事报道。
昨日晚23时左右，在星川路，古越路口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造成一人死亡。肇事卡车司机王某因疲劳驾驶，无视信号灯高速飞驰，致使方向失控，导致一名路人被撞身受重伤。王某随后驾车逃逸，现已被警方抓获；而受伤男子经医院抢救无效，于今日凌晨4时死亡。以下是死亡男子信息，请这名男子的家属尽快赶往市一人民医院认领尸体，地址是五芒路68号……”
“啪啦嗒”，是重物掉落的声音。王可茹手中的遥控器早已坠落在地。
“怎、怎么会……”
电视屏幕中赫然出现了她的恋人——许默宇的照片，这就意味着那个被车撞死的人是——
“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我、我……”
王可茹不顾一切地，穿着睡衣，踩着拖鞋，风风火火地往别墅外赶。正巧在底楼大厅撞见了晨跑回来的古傲。
“哎呦！”王可茹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什么事这么急？”古傲边问边伸出手想搀她起来。不料，王可茹拍开他的手，恶狠狠道，“古傲，你别碰我！！”
“……可茹，你这是什么意思？”
“卑鄙小人！无耻！混蛋！！”王可茹自己爬了起来，也不看古傲，骂骂咧咧地向门外走去。
古傲一把拉住她，“你这样要去哪里？”
“你管不着！！”她想甩开却没有成功。
“你讨厌我可以，但是这样出去，我怕你出事！”
“谢·谢·你·的·好·意！”王可茹故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需·要！”
“不行，可茹无论如何你得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古傲仍然不放。
“……”沉默了良久，可茹才回过头，泪眼迷蒙着，“……他……默宇他，出事故了……”
“许默宇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今天早晨的新闻，才知道他……他……他死于车祸……”
“……”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默宇他也不会死……呜~~~~~~~~~”
“别哭！你要去哪里？！我开车送你去！”
“……市一人民医院……你为什么要送我，我明明那么讨厌你。”
“那是两码事！利索点！”古傲套上风衣，拿了车钥匙，把一辆闪亮的奔驰车开了出来。他摇下前窗，“快上来。”
“我……我要开自己的车……”
“你别胡闹，你那是开车的状态吗？”
“……不用你管！”
“……”古傲来开车门出来，扯住王可茹，一把将她抱起往车后座里面一扔，自己坐回驾驶座，随后锁上了车门。
“喂，你这混蛋，有你这样霸道的吗？！”王可茹终于收起了眼泪，逐渐恢复到了常态。
“哼，我霸道不是一天两天了……走了。”古傲再次发动汽车，一掉头上了公路。
“默宇，千万别是你啊！”即使这是自欺欺人，但这样也只为能然自己好受一些。
古傲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反光镜中愁丝满面的王可茹，“有必要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想着这事，古傲脚上多使了些力道，加快了车速往医院赶去。
许默宇从没有觉得，原来逛集市是这么开心放松的一件事。在本来的世界里，许默宇只是为了生计而在市场里打工；要买什么东西，也只是匆匆而做，从来没有想过去享受买东西的过程。而现在——
“真是好一个热闹的非凡的市场。”作为一名古历史的爱好者，许默宇这么感叹着。
“是啊，这可多亏了璃你啊。”不知什么时候，柳馨手中多了两支苹果糖从他身后走了上来。
“我吗？”
“当然啰。”柳馨递过来一支，“来，拿着。”
“谢谢……”许默宇双手接过，继续感叹道，“这样的军事要地居然会有如此繁华和乐之景，真的很不容易。”
“那都是你治理有方，你说过，你不喜欢让人民因为战事而受难嘛。”
“是……吗……”许默宇听着舔了一口苹果糖，甜甜的，直甜到心里，“好甜……”
“不好吃吗？”
“不不，很好吃，我很喜欢。”
“太好了，璃还是璃嘛，璃失忆之前也非常喜欢苹果糖。”柳馨乐呵呵地说着，可是许默宇却感受到了语气中些许的痛楚。
——馨……果然很喜欢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要是知道了现在这个身体被另一个不相干的灵魂进驻，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不敢想象她伤心的模样。
“璃？”
“哎？啊……什么？”
“在发什么呆呢？”
“只是想试着回忆一下，看来没什么用呢，呵呵……”许默宇苦笑了一声。
“嘛——，不用多想的啦，对身体不好哦。”
“馨，谢谢你。”
“和我还客气什么啊，璃只要能在我身边就好。”
“……”那股熟悉的暖心感再次涌上心头，脸颊上不知不觉间火辣辣起来。
“璃又脸红了！呵呵~，好可爱哦~”柳馨正坏笑着盯着他。
“……”好吧，他承认，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简单来说就是不知所措啦。无奈下，他逃避似的将头转向另一边。
“一调戏就脸红，璃还真是有趣~”
——喂！我难道是玩具吗？！真是的，一点王者之风都没有……不过，我能感觉得到，她是一个可靠的人。
“璃，你累了吗？你身体刚好……我们休息一下吧。”
“嗯，也好。”
“那来这边。”柳馨拉着他来到路边的茶摊，让他坐下，然后叫来摊主，要了一壶上好的茶并服了茶钱。
“璃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买些吃的哦。”
“快去快回，我等着你。”
待馨走远了，许默宇乘机唤来了摊主问道：“店家，正羽大人在您眼中是什么样的人？”
“军师大人吗？她就像这里的太阳一般。”
“此话怎讲？”
“客官大概是外乡来的吧，所以不清楚。军师大人虽然不是地方官员，但是她时常建言献策，辅助地方官治理，而且都颇见成效，人们都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这座正羽城就是最好的例子了。我们都很尊敬她。”
“正羽城啊，那么这座城是……”
“啊~！”突然传来的尖叫声打断了许默宇，源声望去，只见有几个穿着奢华的人正在拆砸不远处的商摊。
“哎……，那几个人是前些日子刚来的，听说是新来的巡抚府的，其中一个好像是巡抚的孩子，另几个是他的随从。她们仗着官府之势，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如果军师大人在的话，才不会放任她们呢。”
“正羽大人她……怎么了？”
“受重伤了，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恢复，军师大人……”
“我要去阻止她们。”
“千万别这么做！去了也只有挨打的份。”摊主忙劝阻他。
“就是因为没人阻止才会变成这样的！我不能坐视不管！”他起身，嘱咐了一句，“待会儿那个和我一起来的人回来，您和她说一声吧。”说吧，扬长而去。
“正羽大人失忆果然不假，但是她的本质还是一样的啊。”茶摊的摊主褪下帽子和外衣，里面是一身紧身的军装，“虽然会被王臭骂一通，但是我相信正羽大人……不多想了，还要保护她的随身安全呢。”
那人留了张字条，也慢慢向出事地点走去。
第三回完。
“璃，我回来了！我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哦！璃……？”柳馨放下了东西，才注意到，茶摊上已是空无一人，不光是甄璃不见了，连茶摊的摊主也一起蒸发了。柳馨额头上顿时青筋暴起，从牙缝璃挤出几个字：
“相薇！你这个家伙……”
突然，她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字条，“这是……”
拿起仔细看了看，这才吁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璃也真是的……不过真样好吗？让璃回去……回到过去那样……”柳馨不想让她再涉足那个混乱的世界，可是她又迫切需要她，这种矛盾……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喂，你这个老家伙，这么难吃的东西，我赏脸吃了居然还问我要钱！你是不是活腻味了？！”那穷凶极恶的女子一巴掌正要打下去，却被另一只手给握住了。
“可否请这位姑娘手下留情？”
那恶女一回头，只见得甄璃（许默宇）正微笑着看着她。
“你是什么东西？！”那恶女一下子抽回手，转身正对着她，见是一个小女孩，就吼道，“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来指手画脚的……”
“啪”干脆利落的一声，那恶女的左脸上多了一个淡红的五指印。
“这是替那老人家教训你的。”许默宇说话间无形中透射出一丝威压。
“你、你竟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巡抚的……”
“啪”又是一声，那恶女的右脸上也多了一个红手印。
“这是替你长辈教训你的。你有四过——
无端抢占，破坏非己之物，此恶霸之为，为过一；
秽语中伤，以年轻气盛欺辱长者，此不尊之为，为过二；
借势横行，靠权作伥，此得势小人之为，为过三；
以长辈之名正化己之恶道，空添长辈之恶名，此不肖之为，为过四。
以此四过，你该打。”
周围爆出一阵叫好声。
“小姑娘，说得好！”“这恶女早该治治了。”“今天可让人出了口气了！”……
“小姐，我们还是趁早回府吧……”那恶女的一个随从小声说道。
“我呸！被这种不知姓名的家伙打了，我怎么能救这样算了！给我抓住她！”
“那边的！”那恶女手指着许默宇，“既然你这么护着这老家伙，又打了我，那今天就还你吧！！”
忽然间，甄璃（许默宇）的双手被人扣住，动弹不得。
“！！”
“你也有一过，就是……不该惹上我！”那恶女一拳挥向被束缚住的甄璃（许默宇）。许默宇没有因为害怕而闭上双眼，反而更加坚定地看着那拳头飞来。
“唰”不知从哪里伸来一只手，一把接住了那一记重拳。
“这是……”许默宇看向手伸出的方向，那人身着一副精致的金红色铠甲，看上去是一个士卒打扮。
“你又是什么人？！”那恶女缩回拳头，后退了几步。
“……她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侵犯的！快松开你们的脏手！”捉住甄璃（许默宇）的两个人不知怎么的，心一虚便放开了她。
那人转身面向许默宇，那人长得比甄璃高不少，许默宇只能抬头才能看到脸，但是阳光的反射和头盔的遮掩，使他无法看清来人的长相。
对方单膝跪下，向她一抱拳，大声道：“相赤华拜见正羽大人！”
一下子，宛如空气蒸发，周围变得鸦雀无声。不过，维持了不足十秒，围观的人们瞬间沸腾了，这程度不亚于大战胜利之后的欢呼。人群中不断爆出“军师大人！”“神子再临了！”“还有战鬼的血蔷薇，相将军！”“相将军朝那人下跪，看来是真的！”诸如此类的叫喊声，大家都显得颇为激动。
——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真的是一位让人民传颂的神才……还有，我想，应该让她起身吧，她是将军，好像被称呼为相将军，应该也很了不起，怎么能让她行如此大礼。
“相将军快请起，何需向我行如此大礼。”许默宇按照历史典籍中的做法，搀对方起身。
对方缓缓起身，许默宇这才看清了对方的脸，许默宇露出惊讶之色，可是又马上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因为那人朝自己挤了挤眼睛，又小声道：“待会儿有好戏看了。”
“好戏？”
“因为敬德也过来了。”
“你说馨？！”
那人点了点头，又自言自语道，“那个要打你的家伙就快倒大霉了。”
果不其然，柳馨带了一帮侍卫怒气冲冲地拨开人群走了过来，看到甄璃“完好无损”地站在相将军身旁，原本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些。
“是武王！”“武王来了！”周围的人群又骚动了起来。柳馨抬手示意安静。然后，带着一身的王威来到早已惊呆了的那恶女面前。
“你好像要对我的军师无理？”
“……”那恶女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哼……听说你是李巡抚李怜理的女儿？李巡抚如此好的教养，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孩子的？我搞不懂呢。”
“看来那家伙，哦，不，李怜理全家老小都要被收拾出金炎了，不知道他们还见不见得到以后的阳光……”
“！！”许默宇身子一颤。
——难道说，为了我，馨要……！！不可以，绝对不行，这是不对的！！这样做和那女子做的事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正羽大人……”相赤华把头转向身旁那个娇小的女孩，她俨然不在这里了。
“啊拉，都不用我说呢。”她眯着眼看着走向柳馨的身影。
“不如让我仔细查查。”笑里藏刀的意味袒露无疑。
“请、请宽恕……武王大人……”那恶女流流满面地跪地求饶。可是柳馨充耳不闻，“来人啊！把她给我打入大牢！”
“且慢！”许默宇上前握住了柳馨的手。
“就知道你会来。”柳馨轻声道，“就下来就交给你了。”
“……”许默宇沉默了半响，才开口，“王，此举我认为不妥。”
柳馨微微勾起嘴角，扬了扬眉道，“那正羽大人认为该如何处理？”
许默宇不说话走到那个已经近乎神经错乱的女子面前。那女子看到甄璃（许默宇）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哀求道：
“请原谅我，正羽大人……”
“呼——”许默宇吐了一口气，“我原谅你。”
那恶女眼睛一亮，渐渐收住了哭泣。
“但是，你要做出行动给我看。”
“正羽大人要我做什么，我一定照办！”
“很好。那我就吩咐你做三件事来赎罪。第一，向曾经被你欺压过的人们道歉，一定要真诚；第二，拿出一些银两来赔偿有你所造成的损失；第三，把你那旺盛的精力用到读书上，通过修身养性，来改改你自己的脾气。能答应我吗？”她说话很温柔、很平静，给人丝丝安心温暖的感觉，宛如心头飘过的丝绸。
“能，能！我对天地发誓！”
“嗯，有决心就好。到时，我可是要来查访的。”
“我一定努力做好，尽力而为！”
“王，这样处理可好？”
“正羽大人如此做必有自己的道理，就按您的意思吧。”
“谢王的理解。”随后，柳馨一挥手，就有人驾来一辆马车。
第五回：守护的决心（中）
酣战仍在继续，柳馨和相薇被绊住，哪里都去不了，想要去追载着甄璃的马车就更不可能了。甄璃坐的马车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柳馨内心的焦躁之火越来越旺盛，剑法也跟着紊乱起来。她全力地要斩杀一人，却忽视了身侧的袭击。要不是相薇及时将她拉到自己这一边，她很有可能就会因此受伤。
“冷静下来！敬德！”
“璃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她又不会武功，无法自保！你要我怎么冷静！”
“敬德，你要相信璃，上次受到如此重伤，她都挺过来过来了，这一定是上苍在保护他。她是天佑之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嘿！”柳馨换手，反手一剑，终于砍伤了一名刺客。正要再补一剑上去，却被那人避开了。
五名刺客互相点了点头后，一下子散开，向四个方向流窜而去。
“不要让她们逃了！给我捉活的！”相薇向那十名侍卫喊道。
“嘿！”柳馨跃上了一旁的骏马，没等她开口，相薇已经抢先说道，“这里交给我好了，敬德你去吧！”
“……拜托了！”她策马向马车离开的方向掠去，“璃，等着我。”
“吱——”一辆黑白色奥迪RS7以华丽的转弯技巧，稳当地停在了市一人名医院门口。医院的门卫已经急匆匆地从门卫室跑了出来。
“不好意思，医院门口不能停车……”
古傲不为所动，径直下车拉开后车门，让王可茹下来后，从车上拔下钥匙，放在门卫手里。
“你会开车吧？”
“会啊……不过，先生，这是……”门卫一下子没有搞懂是怎么回事。
古傲又拿出一张红票子一起塞到门卫手里，“请帮我把车停到停车场，这是劳务费，钥匙到时给前台就可以了……抱歉，我们赶时间。”说吧，拉着王可茹直接往医院里走去。门卫还在后面喊，“先生，先生！……”可是，古傲再也没有回过头。
两人来到医院的中心前台询问关于早上那名被撞的学生的情况。
前台的女医生听是来询问死者的，就忙问：“你们是死者的家属吧？”
古傲摇摇头：“是同学……”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身边的王可茹抢先回答道，“我是他的女朋友！”
那女医生一听不是家属，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嘴里还嘀咕着，“不是家属啊……”
王可茹踟蹰了一会儿，怯生生地问道：“能确定死者是叫许默宇吗？”
“仅仅只是从他随身携带的证件上得知的信息，真正的确认还是要等他的家属来做。”
“那我可以去看看吗……”
“可以。”女医生从柜台里拿出一本硬面抄，打开，并递给王可茹一支笔，“你们在这里登记一下就可以去了。”她又打电话通知了负责死者家属接待的医生。
等他们登记完，那女医生才说：“去地下一层的B105，找那里的陈医生就可以了。”
向前台医生道别，并取了车钥匙，王可茹和古傲匆匆赶到了地下一层，有一名中年男医生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向前来的两位点了点头，然后让开了一条道路，让他们进了B105室。
“好冷！”王可茹一进去就打了个哆嗦，然后身上就多了一件风衣，是古傲的，她知道，可是她不想，不想给他任何，哪怕一点……希望。
她一咬牙，将注意力集中于眼前，这里放着一个个金属无机质的抽屉，毫无热度的冷光灯，这里就是死者的空间，无生气的世界，不远处有一个被单独推出的抽屉。
“！！”那个抽屉里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是，那是……
王可茹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颤抖着双手揭开了那层薄薄的白布。
“啊！”事实啊，这是事实，事实！
“默宇……”王可茹轻轻抚摸着那个苍白已经不再温暖的脸庞。眼泪默默无声地滑过；在她孤独的时候陪伴她，在她伤心的时候安慰她，在她无聊的时候逗乐她，在她无助的时候拥抱她。那个深深爱着自己的男子已经不会再醒来了。她回忆过去种种往事，突然发现面对一直为自己奉献的许默宇，她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原本悲伤的心情现在又染上了惭愧与悔恨的色彩。
“默宇……对不起……”
门外，古傲和陈医生聊着天。
陈医生大叹一口气，缓缓道：“哎，这孩子还真是可怜，被一个醉酒驾驶的卡车司机撞了。”
“醉酒驾驶？”
“是啊，死者被送到我们医院里时，警察说的。那卡车司机估计也逃不了吃花生米了（上海话说法，以为枪毙）。”
陈医生瞟了瞟室内仍在低泣的王可茹，悄声问道，“她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我想也是，看来里面的才是一对……也真是难为你了。”
古傲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只是他的家属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医院根据警方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固话号码，联系了多次都是无人接听。”
“……能给我那个联系方式吗？”
“可以啊。”陈医生随手摸出一张便条，“这就是了。”
“谢谢。”古傲收下后，也掏出一张名片，下面顺手附上“赠品”，“也请陈医生多留心，有什么事情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陈医生接过名片时，即刻就明白了下面的意思，忙拍拍胸脯：“放心，交给我吧。”
“那就劳您费心了。”
“好……哦，等等。”陈医生快步走进一边的办公室，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皱巴巴的白信封回来了，“这是在死者上衣口袋中发现的，由于进水了才变成这样的。本来是要给家属的，现在就交给你吧。”
“我会转交的。”
“时间差不多了，停尸间不能这样开太长时间。”
“我去叫她出来。”
古傲在门口朝里面唤了一声，“可茹，我们该走了。”
“不要！！”被拒绝得干脆利落。
“不要任性！”孤傲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把她拉起来，再也不放手了。
王可茹挣扎着想要摆脱，毕竟是女孩子，始终无法成功，盛怒之下，用另外一只手给了古傲一记耳光，“你放手啊！”
古傲仍没有放手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地把王可茹往外拽，王可茹不断地捶打他的背，但也无济于事。走到门口，古傲还向陈医生道别。随后，古傲干脆抱起王可茹，脸不红、心不跳地把她一直带到停车场，塞进车后座，关上门，自己坐到驾驶座，顺便锁上了门锁。
“你干什么啊！快开门！”王可茹依旧不依不饶。
“你需要冷静一下。”
“你让我怎么冷静……”眼泪又嘀嘀嗒嗒地掉落下来，说话声音也带了三分颤，“默宇，默宇他就……就躺在那里，而我……呜呜呜呜……”她再也坚持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是我，是我……害了他……”
——要是我能坚持住不和默宇分手，默宇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真不让人安省……”古傲摇摇头，一踩油门将车开离了医院。
半路上，古傲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戴上蓝牙耳机，接通。
“古傲，你去哪里了，一大早就不见你人，还有王董事长的女儿也不在，你知道吗？”是古傲的父亲打来的。
“您不用担心，可茹和我在一起，我们只是去兜风。”
“哦，是这样啊。”
古傲从后视镜看了看因为哭累了而睡着的王可茹，“……待会儿还会去一下市中心，买些东西。”
“那别太晚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
又说了几句，古傲挂断了电话。想了下，就拨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喂，是老徐吧。……对，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叫许默宇，千树雪学院的学生，我要他的所有相关资料。……可以，明天早上发到我的邮箱里。”
——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能让可茹如此痴狂。
想着，古傲又将车速提高了些。
“……”
我被一个美丽的女子牵着手，站在一轮泛着白光的光圈中，光圈外是一个外表可人，却泪眼迷蒙的女孩。她不住地敲打着看不见的光壁。
“姐姐！姐姐！不要走！”她在外面哭喊着。
我摇摇头，“这是试炼小玢，你要去面对，我也要去面对。”
“不要！姐姐，这太突然了！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对不起，我本不想瞒着你……”
“是我要求这么做的。”身边的美丽女子幽幽开口道。
“母亲大人，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玢儿，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啊，虽然有时命运弄人。”
“为什么是命运？！命运、命运的……我才不相信呢！”
“小玢，追随所谓的命运只是为了活得轻松些，有种说法，通俗些就是‘顺其自然’吧。”
“……该走了。”那美丽女子轻声催促。
“知道了，母亲大人。”
身体渐渐浮了起来，我一闭眼，几滴泪珠洒了出来，“再相见吧，小玢……那一天会来临的……”
“姐姐别离开我！姐姐！”下面的女孩使劲地哭泣，叫喊着，每一声都纠动着我的内心，一下一下，宛如刀割。我无法忍受了，挣扎着脱开母亲的手向下扑去。
“小玢！”
“小……玢……”许默宇呢喃着，慢慢睁开了双眼，身上还有些疼痛，不过到不至于不能动弹。
“奇怪的梦啊……”他想仔细回忆一下梦中的内容，却变得一片模糊，想要再细思，头又会变得隐隐作痛。
“您醒了？”从身后传来一阵平静纤细的女声。
许默宇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简约干净的竹居里。一名披着墨色长发，容姿素美的冰山少女缓步踱到床边。
——是她救了掉下山崖的我吧……好漂亮……不行不行！
许默宇甩开心中的绮想，想要起身向她道谢，却被对方抬手制止了。
“您还是多休息会儿吧，待会儿吃饭时，奴家会来叫您的。”
“多谢姑娘相救，鄙人……”
“甄璃，字正羽，金炎国第一军师，天佑之子。”
“姑娘知道？”
“当然，天下谁人不识君。”
“这只是人们口耳缪传，鄙人也只是比他人做事想事更上心些而已。”
“呵呵。”她抿嘴一笑，更有一种风雅之味，“您过谦了。”
“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双眼流过一丝淡淡的哀伤，但马上又恢复如初，许默宇并没有发现，“奴家竹云纷，字繁锦，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称呼奴家纷。”
“纷……小纷……”许默宇的梦中似乎有这么一个相似的名字，可是这么一思索，头又开始痛了。
“您……头痛吗？”
“是有一些，不过没什么大碍。纷……姑娘，也称呼我璃吧，我们之间就不需要拘谨了。”
“您真是客气。那好吧，璃，奴家就不打扰了，请好好休息。”
竹云纷离开竹居，来到林间的一眼小石潭旁，那有五个黑衣人在等她，那五人正是之前袭击马车的那一伙刺客。见竹云纷来了，就匆匆围拢过来，单膝下跪，齐声道，“小姐！”
其中一人上前移了几步，以手撑地低头说道：“非常抱歉，风织小姐，我们让甄璃小姐受伤了！请责罚我们！”
竹云纷就是风织，和甄璃并称“正邪双谋”，是其中的“邪谋”。由弥云国国主梅洛赐号——幽风之士。原本在上次“殒凤原会战”中失踪的她为何会出现在金炎，这其中的缘由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不说话，蹲下身子，拿起那人的右手，猛地一扯袖子，“刺啦”一声，袖管便毫不“留恋”地脱落，一道狰狞的伤口显露无疑。
“小姐，这伤是……”
“你也受伤了。”风织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粒药丸，塞进对方嘴里。然后手在那刀伤上一抹，那鲜红的伤口就结了蒂。
“风临，风霜，风汀，风菏，风祈……”她站了起来，一一将她们扶起，然后道，“你们做得很好，虽然和预定计划有些出入，但是结果不是一样的吗？甄璃也只是受了些轻伤而已，已经醒了过来，所以你们没有任何错误，我也没必要责罚你们。”
“谢小姐！”众人听了心中一阵感动。
“那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风菏你继续在武王那里做卧底，到时我也有可能会进入武王府里。”
“是！”
“风霜，风汀回弥云，风临，风祈你们就暂时回世风堂，等我的下一步指示。”
“是！”
“小姐！”其中年龄最小的风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挥手问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怎么能对小姐这样无礼？！”风临轻叱道。
“你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一定告诉你。”
“谢谢小姐！”风祈先是一鞠躬，然后颇为认真地问道，“小姐和甄璃小姐是什么关系呢？”
“……”风织沉默了。
风祈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貌似问了一个不得了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风织轻叹：“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回答，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这样可以吗？”
“小姐怎么说就怎么样吧。”
“没什么事的话，就解散吧。”
“关系吗……”等她们都离开了，风织从宽袖中夹出沾了甄璃血滴的银针，针尖部分已经完全变黑了。她脸色一沉，“看来是时候去好好理一理了。”
已经夜深，正羽城内的人家，店家大多也已经熄了灯，只有稀疏的几处还透射着亮光。人们都已经安然地进入了梦乡。唯独有两个人今夜难眠。那便是柳馨和相薇。她们没能找到甄璃。
柳馨在书房里不停地来回踱步，相薇就看着她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没多久，相薇就大喊道，“敬德，拜托，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转悠了，看得我头都晕了。”
“我这是在担心，担心啊！”
“我知道你在担忧，可是你这样做，被传出去了，可是会产生巨大影响的，这你知道吧。而且，璃也不会因此回来……”
“什么不会回来？！她一定会回来的！”
“对对，璃她一定会回来。只是我认为你该休息一下了，酣战了半天，又去追马车追了半晌，现在不去休息一下啊，我怕你到时候真的会垮掉。”
“薇，你就不担心吗？”
“当然担心，但是现在，我们需要养精蓄锐，省着力气，免得功亏一篑。”
柳馨这才停下了脚步，摇了摇头，颓然地坐到椅子上。
相薇又乘热打铁地劝道：“明天我会扩大搜索范围，敬德你就早点休息吧，我想璃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子。”
“……说的也是，是我太过担心了……薇，谢谢你了。”
“我们两人之间何需礼言，你放心，我一定找到璃，并完整地带回来。”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敬德要好好休息啊。”相薇摆摆手，出了书房，随手关上了门。
柳馨一个人坐在书房内，再次眉头紧锁，开始思索另外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派出了如此高手来刺杀我们三人呢？”
到底是谁呢？柳馨心中已经有了几个答案。
过了两天，许默宇基本已经恢复到了于此之前的状态，而且感觉比之前更好了，头脑也更清晰了。
——自然树林的环境果然好。
许默宇打算着向竹云纷请辞回正羽城。这天上午，许默宇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着装，去找在小溪边浣衣的竹云纷。
“是时候去道别了，两天过去了，馨一定会担心过度的。”
许默宇能想象得出柳馨焦头烂额的模样。
“如果再不快点回去，估计她要把整个武州，甚至是把金炎国的每一寸土都翻个底朝天的吧。”
已经渐渐听到了涓涓的溪水流淌的声音，许默宇心中有了种怜香惜玉的心情：“这样的美少女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是不是太……要是……额，我在想什么啊！平静……”
终于能看到那条溪水了，可是许默宇却看到了让其大吃一惊的惊险一幕。
随后，他闪身到了一颗树后，靠在树干上，微微喘着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纷姑娘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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