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薰嗣同人】十七王爷·承

承•研王府的天是明朗的天

研王府占地面积大得可怕，因为其中住着大量的计算和统计人员，而且作息是黑白两班倒。
计算组独立于其它各检测组之上，其运行速度快，精度高。举个例子：朝廷每年的国库年报表是吏部自己算的，但验算是交给研王的，而研王府通常是一天半内交活儿。
也就是说研王府上一天半的计算量就足能顶吏部两个半月的计算量。
——吏部要不是碍于面子，早就不这么苦逼苦的自个儿算了。

那么书归正传。
特务机关一般信息传递得也快。所以当王爷在大街上神游了一天后抱着真嗣回府时，看到的无非是围观的府内精英们人挤人地在门口堆了一大摞。王爷大人回身一挑眉，人群呼拉一声散开，等王爷转过身，又悉悉索索聚拢回来，锲而不舍地继续围观。
知识分子们的眼睛在黑夜中烨烨地闪光，灼得真嗣小兔子一样往研王怀里躲。
研王咪咪笑，吧嗒一声在真嗣脸上亲一大口，放话说：“看什么看什么？嗯？私人物品，懂吗？”


翌日，私人物品小朋友便穿着府里的纯白短褂，抱着只乖乖的兔子站在研王满屋子的墨宝中央，新鲜得忘乎所以。
王爷笑眯眯坐在桌子上，吹皱茶碗里一池碧波：“怎么样，好玩儿么？”
“嗯！”真嗣伸手去摸，“麒麟！”
这屋子里挂了飞禽走兽上百种：翠鸟、花豹子、海螺、大象、鸵鸟、鲸鱼……全是王爷大人真迹，包括真嗣刚才说的“麒麟”。
那是长颈鹿，王爷在心里说。
“印。”
“嗯？”研王一抬头，“哪个？”
真嗣指着一个椭圆的，轻轻问：“这是主子的？”
王爷放下茶碗，走过去把真嗣抱起来，贴着脸摩挲：“对，是本王的字，读‘渚薰’。”
真嗣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点点头：“渚薰。”
“真好听，”王爷笑了，“再叫一个~”
“渚薰~”
“哎呀~真乖~亲儿子一样……”

渚薰……
苦涩得如鲠在喉，食不知味。


与此同时，京城的另一端出了妖怪。
一户买卖人家闺阁里的小姐疯了，请了大仙驱邪。大仙说要单独把他跟小姐关在一屋里，除非他推门出来，不然不管里面怎么叫，都不要开门。
——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然而就不到半袋烟工夫，拍破窗棂出来的，是一挂肠子。是那位大仙的肠子。
小姐推开门，手里捏着一柄剪子，直直地向众人逼过来。门后是那还在鲜红里挣扎的，赤膊着上身已然开膛的大仙。
曾经满头黑亮的秀发，现在褪成的火焰般的橘红色。小姐叉着脚站在院子中间，大嗓门穿云裂石：“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同为国立灵异现象研究组织的研王府接到急报，前去解决问题。
小姐倒是很明白事理的样子，啪嚓一把掴开那拿绳子要捆她的小兵，毅然果然的说：“我跟你们走，到地方给我预备洗澡水，少碰我。”
然后坐在轿里一路沉默，趾高气扬。

研王在书房里踱着步挠头，愁云惨雾地念叨：“妈呀，活祖宗啊。”
报信的跪在下边问：“爷，怎么定夺？”
“怎么定夺？”王爷瞪着眼回身，“还不快去放洗澡水！”
“诶得嘞。”
“哎哟哟~~~”王爷回身抱着真嗣发愁，长吁短叹，“要了亲命喽~~~~”
真嗣抱着小白兔子，仰头看看王爷再低头看看兔子，与之讨论：“丽，怎么办呢？”
兔子活动着三瓣嘴，爬到王爷肩膀上与其一阵耳语。王爷偏头听了一会儿，眉开眼笑：“哎~~好也~……来人！”

小姐到达研王府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场景。
——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她的存在而有丝毫停顿。
算盘声如瓢泼骤雨，其间有穿插的白衣人员快速收走计算结果，同时下发下一份。冬日戌时已是傍晚，掌灯添火的红衣服小厮奔走不休，抬着晚上用的大瓷暖缸往各屋送。
牛头恭敬然迎出来：“小姐这边请。”
盥洗间里放了满满一池子热水，预备了干净衣服和一把小巧的梳子。
小姐环顾四周：一个伺候的都没有。
牛头在后面漠然开腔：“王爷给您拨了一间厢房，从这儿出左拐第三间，炊食预备在屋里，您请自便。”
“嗯，谢谢。”小姐点头。
牛头躬身告退。
清水冲走血污，小姐掬起一捧水来照着自己的面影，眉头紧锁。
火红的发梢在水里微微飘摇，好像生了锈的辞藻，哽在喉咙里，确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边厢，研王正大咧咧铺开锦被准备睡觉。谁知褪了鞋往被窝里一伸脚，王爷大人瞬间嗷呜惨嚎起来：“北风卷地白草折！！”
吓得真嗣一激灵。
王爷悲悲切切把被子蹬开，骂：“好冰！！”
真嗣立刻乖觉地开柜厨门，找盛炭的香球，却听见身后招呼：“真嗣，来~”
王爷倚在枕头上，笑眯眯地招手：“快来~”
真嗣乖乖凑过去，被王爷一把抱上床。小鞋子扔回地下，王爷搂着真嗣蹭啊蹭，幸福不已地感叹：“哎呀~真暖和啊~真暖和~~~”
真嗣仰头颇为认真地问：“主子要我侍寝吗？”
王爷被他这句话劈傻了，僵了半天后反问：“你知道‘侍寝’是什么意思么？”
真嗣点头：“小的知道，就是陪主子一起睡觉。”
这下王爷没有那个胆儿再往下问了，再往下就该出河蟹段子了。
于是王爷抚着真嗣的小脑袋苦笑了，渐渐的眼神显得有些黯。过了会儿开口：“真嗣，本王教你念本王真正的字吧。”

小姐洗了澡，绞干了头发，进屋看见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只不过粥碗旁边放着一条挺煞风景的东西：是条白绫。
白绫上面放着张字条，毛笔字龙飞凤舞：Choose your future by yourself.
小姐抬起一条眉毛。

黑暗中王爷的眼睛亮晶晶，梦呓一般说：“Nagisa Kaworu.”
——Nagisa Kaworu.渚薰。
——在时间的洪流中突然溺水，连呼吸都不能，却在一遍一遍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因为你说过：“找不到名字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没有忘记，还好好记着呢。
——但是月亮西沉，升起的依旧是一样的月亮。

“Kaworu……”
黑暗中突然有双小小的手捧上了面颊，把薰吓得一惊，却听真嗣还是那么认真的语气：“主子，不哭不哭，饿了我去给您下面条。”
“呵……”
薰咧嘴笑起来，用手从上到下抹一把脸，笑道：“对呀，还有你在呢嘛。”
——但星星已是不同的星星了。

王爷轻轻触着那尚不闻世事的脸颊，又抚平他和“以后”一样一担心就紧皱的稚嫩眉头。只觉得心口里苦得受不了。
然而庆幸。
“快点长大吧……真嗣君，快点长大吧……”
——仆のシンジ君になれ！
——变成我的真嗣君吧！

——但是这样对你实在太不公平了。
薰抚着真嗣柔软的额发，迟疑了一会儿——就像还是初中时一样——把脸贴到他的脸颊上，亲昵而幸福地轻轻摩蹭。不由得因为小孩子身上特有的那种奶香味而勾起嘴角……
——咳，管他呢~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倒了霉了。
研王大人神清气爽地坐在暖炕上用早膳，上品祈红就锦芳的自来红自来白。王爷把真嗣抱到腿上，拈起点心喂给他，真嗣又掰了一半给兔子。
俩人正腻乎着——突然扑进门来一个不长眼的：“报……报大人！”

小姐脖子上系着条白丝巾，打了个玫瑰结，把一个小厮逼在廊柱上，问：“你们这儿管事的在哪？”
小厮望着她那打扮吓得魂飞魄散，不由得出卖了共军的位置。出卖之后觉得实在吓人，又抄近道跑来报信。
王爷闻言眉头一颤，潜意识地要逃，转念又一想：去他的吧，不如早死早超生！

小姐转回廊越东墙而来，走到堂屋门口，顿一顿深吸一口气。生气勃勃的粉红色脸颊在冬日里映得发亮。然后敲门。
“进！”
小姐推开门，直视着屋里的一干人，最后将目光转向那个纯白的人影。
——“きめだ，わだしはいきする。ありがと。”(决定了，我要活下去。谢谢你。)
那么坚定而积极，好像是对生活开的玩笑感到兴趣满满。
薰眯起眼睛。
——“そお～よかだ。”（是么~太好了。）
与此相比那精纯的白色显得过于纤细苍白而不问世事。
王爷勾起嘴角。
“那么咱来讨论具体事宜吧。您会珠算么？”
“可以学。”
“那制图呢？”
……

“好吧。”
对，什么都可以学，可以摸索，可以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
——了不起啊，第二适格者。

协商的结果是见习——就是你想学什么学什么，需要学什么学什么，到时候再根据你的专业倾向分配……反正你什么都不会。
薰盘在椅子上：“您哪，要干活之前先把脖子上那玩意儿摘下来，诈尸似的不吉利。”
明日香不明就里地低头拈起丝巾看看，问：“不好看吗？”
王爷赔笑：“习俗，习俗。”
明日香眨眨眼，偏头：“嘛~那好……”
这时候就听院子里尖声吆喝：“十七太王爷研亲王接旨！”
薰蹿起来，面相狰狞地作口形：死妈的！

那个……日语有错误的话万分抱歉_(_ 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