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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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打算来点什么？”老板娘微微笑着对我说。
“唔……就一碟卤肉吧。听说是这里的招牌呢。”我想了想便说道。
“那客官是要点茶还是酒？”老板娘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推销说这里的什么什么非常好，而只是随手记下我要的。
“当然是酒。”我淡淡的说。
“哒哒哒哒……”老板娘的刀工极好，肉切的像瓷片一样薄，一样完美无瑕。
“您的酒和肉。”这次是小二送过来的，他淡淡的语气却令我感到了一丝不同于他人的感觉。但是我并没有说什么。

“嗝……”吃饱了，打个嗝一直都是我的习惯，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感觉怎么样？”老板娘收拾着桌子，一边问。
“还不错啦，”我抬头回应，“在下KAITO，不知老板娘怎么称呼？”
“MEIKO……”她淡淡说完，转身走到厨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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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初遇，我就住在这而了，或者说的难听点，是死皮赖脸的呆在这儿。刚开始MEIKO不大同意，但是后来她说，反正不就是多张嘴么，就这么地了。没事闲的就在大堂吃点卤肉，喝喝MEIKO特制的酒什么的，再加上心情好哼哼小调，日子别提多快活。
“龙幽子啊，在给我拿点酒呗。”龙幽子是这儿的店小二，也是唯一的店小二，话不多，但我承认长的还挺帅的。
“铛……”龙幽子没说话，但是酒壶倒是放在桌子上了。我努努嘴，没说什么。
“我说，你该去找点工作了吧。”这回是MEIKO说的。
“啊……那个啊……”我抬起头打着哈哈，“今天天气很好阿……”
“可你这样赖着也不是办法啊，你就没点兴趣爱好什么的？”MEIKO白了我一眼。
“其实啊……”我吊着她的胃口，“我有兴趣啊，天天看着你，吃吃肉，喝喝酒就是啊。”
“你不会打算一辈子赖在这儿吧。”她叹了口气。
“你收，我就呆。”这是我真心话。
“唉……你自己看着办吧。”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去忙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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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月亮异常的圆，异常的亮。
我从柜子底下掏出一壶酒，袖子里塞一只杯子，晃晃悠悠的走上房顶，打算看看月亮陶冶陶冶情操什么的。不然，我看到MEIKO一个人在房顶上弹着七弦琴，也听到了我有史以来听过最好听的曲子。而我，情不自禁的跟着哼哼起来，还顺便瞎填了点词进去。
曲毕，她抬头看我，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但转眼回复正常。
“歌唱的挺好听哈？”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啊……大概吧。”我的心里倒是莫名的闪过一阵不祥的预感。
“那以后咱就可以弄场子了，你唱歌我给你弄伴奏，”她看似很是得意，“就这么定了，反正你也没事干，这就当你找到活干了。”
“呃……”你觉得我到这份上还能反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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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演奏完毕，我轻吐了一口气。
自从MEIKO决定弄个场子，客栈的生意明显变的更好了。而每次表演完事，MEIKO就会下去和客人客套客套，或者欣欣然的受点小费什么的，当然，还是客人主动给的比较多。
“诶，我说，”MEIKO看客人基本都走了之后把我拉倒柜台那，“你知道那件事么。”
“哪件事？”我有点和尚二张摸不到头脑。
“就是现在外面人人传的那件啊。你不知道？”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那个……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明白么？”我朝天翻了个白眼。
“虎骑大将军据说要叛变呢。”MEIKO回我一个白眼，对我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很无奈。
“呃，他叛变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说完，又是一个白眼从MEIKO那飞来。
“废话啊你，当然是要打仗了呗。”我感觉我要再这么装小白她就要掏菜刀了。
“打吧打吧，反正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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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那个什么什么将军真的是叛变了，顿时，我却感觉到事情不止那么简单。
“MEIKO，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了。”我一脸正色的对她说道。
“嗯？”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去哪？”
“去北国，”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里恐怕要打仗了，我带你走。”
“为什么？就算他们要打仗，可是士兵们也要吃饭，也要有一个住的地方啊，我这小店必然能生存下去……”她还是那么淡定的对我说，“这可是赚钱的好机会呢。”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点钱？”我有点微微的怒了，“命都可能要没了，要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我几乎是大喊着说出这些话。
“是啊，命都快没了呢……”她楠楠的说。语气中一丝悲凉。
“……”我没说话，但我确定她很反常。
“你，跟我来。”龙幽子突然出现在我背后，扯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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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着我来到了房顶上。
“你知道我是谁么。”他淡淡的说。
“呃，不就是龙幽子么。”我白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问题问出来干嘛。
“可你知道是哪一个么？”他一脸严肃的问道。
“唔……”我低头想了想我一共认识几个龙幽子，“难道你是说……”我突然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是。”他淡淡的打断了我。
“什么！你是说你是三年前和花无央一起杀了一堆人的那个龙幽子！”这回我倒是不淡定了。
“呃，准确的说是杀了一堆贪污腐败的人……”他淡淡纠正我。
“那你也应该猜到MEIKO是什么人了吧。”还是那种淡定的让我想剁了他的语气。
“花无央么……”我猜测着。
“对。”他肯定了我的答案。
“那这跟她不走没关系吧。”我问，这个问题令我非常不解。
“你知道杀人是什么罪吧。”他没回答我，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当然。”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
“当时啊，我跟她打算去干掉一个经常欺压老百姓的土财主，可是呢，却被几个高手抓去了。她啊，当然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自然是会反抗的。而我们又是打算分开突围出去的，但是没料到，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跑了，她没出去。”他跟我讲述着当时发生的事，“她不会在那等死，她提了一个条件：她可以废掉所有武功，去换这条命。当时皇上看在她杀得都是一些丧尽天良的人，便答应了下来，但是他也同样提了一个条件：只有这一次，下回再发现了你的踪迹，那便是死。她同意了。”
“可是按理来讲花无央不应该是一个怕死的人啊。”这明显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是啊，我后来也问过她，她说，她还没碰到一个她真心爱的人呢，才不想那么就死掉了。”他淡淡的解释着。
“这跟她不走没关系。”我有点不耐烦的说，毕竟我还没得到我要的答案。
“有人告密，说她在这里。”龙幽子看了眼月亮说。
“她可以跑啊。”我不解了。
“问题是她不愿意跑。”一句话，封了我剩下的一堆废话。
“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直跟着他。”其实我想我是知道这个答案的，只是想确定罢了。
“你觉得一个男人默默的跟着一个女人，付出他的一切，是因为什么？”他反问，转身离去。但是我知道，我想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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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龙幽子跟你都说了吧。”MEIKO靠在楼梯柱子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也许吧……”我看了她一眼，“但是，你为什么这次不打算走，等着死么。”
“你知道我武功全废插翅难飞了吧。”她用一副好像当事人不是她的表情看着我。
“那龙幽子是可以带你走的啊。“龙幽子好歹也是当时跟你杀了一堆人的家伙嘛，怎么可能是个花瓶？
“我不想走啊。”这个答案和我在龙幽子那听到的一样。
“为什么？你不是没遇到心爱的人，还不想死掉么。”真是的，女人麻烦好多。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她楠楠的说。而我却突然明白了什么，有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其实你是个脱尘的人呢。”她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去招呼客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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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天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或者说，这也许是噩梦来临的前兆。
我一个人在那拨弄着一架从外面弄来的七弦琴，在那一边玩一边哼哼。反正自从那次从屋顶下来之后，我就没动过跑的念头，你说，该跑的人不想跑，我一个人干着急有什么用，还不是皇帝不急，急死我这个XX？可问题是，坏事貌似总是比好事多。
“这回你是真该收拾东西打算跑了。”龙幽子急急的跑过来，大气没喘几口就直对我说。
“啊？为什么？”我怎么感觉我们俩像掉了个个儿呢。
“他们要找上来了。”他皱皱眉，显然不太高兴的样子。
“呃，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么？”我还是什么也不明白。
“MEIKO叫我带你走。”他气喘匀了，语气也变成那种欠扁的淡定了。
“为什么？”我继续问，“你不带她走带我走有什么用。”
“白痴啊你，她是不想连累你啊。”他摇摇头，无奈至极。
“我不走。”我抬起头，对着他的眼睛说。
“不行。”他很坚决。
“我就是不走，有本事你打我啊！”我更坚决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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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走？”这回反倒是MEIKO来问我了。
“你不走，我为什么要走？”好你个龙幽子，竟然搬救兵。
“你早晚会明白我为什么不走的，但是……”她顿了一下，稍微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就当这是我求你吧。”她说完，给了我最后一个笑容，转身走了，却令我感到凄美无比。不同于第一次那么温暖如阳，第二次那么温柔如月，而是如秋叶般的凄凉。
“快走吧，再不走，她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龙幽子出现在我身后，不容抗拒的说。手里拿了两个大包袱，拖着我，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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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弹啊。”龙幽子的声音在我身后想起。
自从那天走了以后，我们俩来到了北国，开了一家客栈。他很负责任的挑起一切，而我，偶尔帮帮忙，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发发呆，弹弹琴了吧，弹的终究是我听到MEIKO第一次弹的那首醉黄泉。而我，早已帮她填上了词。看向那个曾经有着那么多美好回忆的地方的方向，我顿时什么都懂了。
“MEIKO说的对啊，他真的是个早已脱尘的人，心和灵魂都早已不在这尘世间，确实啊，只是，和我一样为情所困呢……”龙幽子用着自以为我听不到的声音说着，转头离去。

“脱尘如他，心，亦或者是灵魂，早已远离世俗，可却还是为情所困；
凄美如她，噩梦中的微笑，黑暗中呆着甜美；
痴情如他，大好江山留不住他，心里却总是装着那个并不爱他的女子；

人间不留，那便等到明月高照，无牵无挂时，共醉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