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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诺雅 发表于 2014/5/24 04:12:3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阿鲁诺雅 于 2014/5/24 04:22 编辑





*季封村这个地名是借《緋色の欠片》的,并非原创。
*人名如有重复纯属巧合,都是乱取的……取完才发现哪不对……(。

原本想写绯欠的同人但是写不出……反而构思到了其他的东西,于是有了这篇。
画画什么的不是太懂,医学相关的知识也不足,如有BUG还请见谅。


(一)

  男人来投宿的时候恰好是初秋,那是村子里的旅游淡季,店里的客人并不多。
  他戴着渔夫帽,背着大大的背包和一块画板,在前台注册登记。
  不经意间一抬眼,一个小姑娘从旁边气势汹汹地冲出来,嘴里还骂着“笨蛋”、“去死吧”之类的话。
  “女孩子家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要去哪!”老板娘急忙叫住她,“美沙纪!”
  “少管我!”女孩干脆地撂下这句话,头也没回地往外冲。
  店里其余两三位客人都好奇地看着冲出去的美沙纪,前台姑娘目带疑惑,看看她又看看老板娘,才把注意力挪回眼前的客人身上。
  这时,男人填好了信息递给前台姑娘,由旁边的小哥领他去客房。
  前台的姑娘等男人走远后才问老板娘,“就这样让她出去了?”
  老板娘耸耸肩,“随她去吧。”

  美沙纪回到旅馆时,已经将近晚上11点了。她走进前厅,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吃夜宵,她看那人的时候,那人也正好抬头看了她一眼。
  老板娘见她回来,说道:“回来啦?”
  她别扭地应了一声。
  “那就好,饭菜才热好,去吃饭吧。”
  原本是打算等大厅没人了才回来,没想到还是碰到客人了。不过好在母亲什么也没说,让她多少松了口气。
  “……嗯。”
  于是她跟着老板娘到屋里去了。

(二)

  美沙纪(みさき)是普通的初中生,除去周末,平常都忙于学业,不知不觉中,那个男人在她家开的旅馆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
  男人叫野島紀夫(のじま のりお),正如外表所见,是个画家,嗯……准确说来,似乎是个流浪的画家。
  美沙纪私下偷偷问过母亲,为什么这人要在这里住这么久。
  “唉呀这有什么奇怪的,又不是没见过,以前不是还有住了大半年的客人吗。”美沙纪的弟弟稔(みのる)忍不住插嘴。
  “……这不一样好不好!以前那个看着就是有钱人,还和家人一起来的,可是野岛先生明显不一样啊!”美沙纪反驳他。
  “是嘛?反正在我看来差不多。”小稔撇撇嘴。
  “小屁孩你懂个屁!”
  “切,你自己不也是小屁孩!才比我大两岁神气什么!”
老板娘对两姐弟斗嘴已经习以为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况,人家住在这里又不影响我们做生意,你们就别好奇了,也千万别多问。”
  “说不定就是单纯住惯了大城市,躲来我们这些深山老林里转换心情呢,这种人也不少。”老板说,“一点小事不用想得太复杂。”
  “就是嘛,姐姐你真烦!”
  “……”越是这么说就越好奇嘛,美沙纪心想,要是能找个机会问问他就好了。


(三)
  正如美沙纪所言,从外表看来,野岛不像是个很有钱的人,平常也总爱背着个画板往外跑,有时到深夜才回来。
  既然是画家,那么有点什么奇怪的癖好也不奇怪,反正都是为了创作嘛——世人对于痴迷于艺术的人总有着这样那样奇妙的看法,有时甚至会有失偏颇,美沙纪这个年纪的孩子自然也没能免俗。
  在野岛住着的这段时间里,他和这家人也渐渐熟络了起来。

  有一回老板娘做了大福,让美沙纪和稔招呼其他客人来吃,说是请客。除了野岛,店里还住着另几位客人,那天正好下着雨,不方便外出,于是他们都聚在前厅里聊天,只有野岛还在自己的房间内。
  美沙纪隔着拉门叫他:“野岛先生,我妈妈做了大福,你要出来尝尝吗?”
  “喔,好的,稍等一下好吗,我马上来。”野岛在里头应道。
  “好。”


  几分钟后他来到了前厅,前厅里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地聊天吃东西。

  “您刚才是在房里作画吗?”老板娘端上大福,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下了雨的季封村真美,忍不住在窗前画了起来……”他温和一笑,“来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雨下这么大。”
  “野岛先生说得我好想看啊,一会能让我看看吗?”美沙纪问道,“真好奇野岛先生笔下的季封村是什么样子的。……啊,你要酱汁吗?”
  “可以啊,不过还没完成就是了。酱汁就不用了,我喜欢尝原味的。”
  美沙纪点点头,“喔,好。……嗯?稔呢?他不出来吃吗?”
  老板摇摇头,“臭小子还在睡呢,不用管他。”
  “嘻嘻嘻那正好我多吃点!”
  老板娘忍不住笑道:“你哪吃得了这么多,小心发胖。”
  “……姐姐你这白痴!想偷吃我的份吗!”
  “切,你听到了啊。”
  野岛尝着嘴里的大福,安静地看他们一家人闲聊。


  “就是这幅,还没完成呢,让你见笑了。”吃过东西后,野岛如约向美沙纪展示了自己的画作。
  “啊……好美!这……这真的是画出来的吗?有这么漂亮吗?!”美沙纪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自己画的东西就像鬼画符一样呢,画画真是神奇的东西啊。
  “是吗,谢谢。”野岛笑了笑,“好象好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夸奖我的画了,好怀念啊。”
  “野岛先生还有其他的作品吗?我还想看看!”
  “嗯,有的,不过大部分是素描。”
  “没关系没关系!”
  “是吗,我找找…………这个本子里的都是。”他翻出包里的本子递给她,“不久前才画满。”
  “喔!好厉害!”美沙纪惊讶地接过本子,小心翻看,“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画的吗?全部都是?”
  野岛腼腆地承认,“是的。”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能把画画得这么好,太棒了,可惜我自己画出来的好烂,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撕掉……”
  “哈哈哈哈是吗,不过……嗯,我觉得循序渐进很重要。”
  “唉……我也想画出这么美的画,现在学还来得及吗?”美沙纪抬头看他。
  “这个嘛……我认为什么时候开始学并不重要,能够持之以恒才会有进步,只是……你不是还要参加高中升学考试吗?现在不适合忙这个吧,学习会分心的。”
  “……唔,也是,至少得等考上高中之后再看看有没有时间吧。”
  “嗯。”
  说到高中,美沙纪忽然想起来,野岛不可能住到自己考上高中吧?这怎么说也太奇怪了点。
  “那个……野岛先生,我想问您一件……有点失礼的事。”
  “什么?”
  “呃……您为什么会在这里住这么久呢?”
  野岛面对这个问题毫不意外,干脆地答道:“因为喜欢啊。”
  “啊?因为喜欢?”
  “嗯,我很喜欢这里。”
  不会吧?“可是……这里交通很不方便,人也挺少的,为什么会喜欢这里啊……”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理由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对我来说,只要想呆在这里就够了。”
  “这样啊……说的也是。”美沙纪点点头,“对不起,我好象问了很奇怪的问题。”
  “没关系。”野岛摇头,眼底是一贯温和的笑意。


(四)

  在美沙纪的印象里,野岛是个喜欢独处和安静的人,很少见他与其他人交谈,似乎喜欢独自一人外出,或是闭门不出。

  事实上的确如此。

  在旅馆待的时间长了,天气也渐渐转凉,深秋的夜晚里,野岛终于搁下笔,独自带上浴巾离开房间去了温泉池。

  时间已经很晚,池里只有他一人,他撑开双肘靠在池边,不由得仰起头去看满天星辰。

  四周很静,除了细细的水流声便听不到其他杂音,夜风轻轻拂过,扬起蒸腾的雾气。

  真安静啊……野岛在心里感叹道,口中呵出一口白气,深邃的夜空和闪烁的群星都在他呵出的雾气里。

  唇边勾起一抹极轻的微笑,那双隔着蒸腾雾气、如同夜空般深邃的眼却透着抹不去的忧愁和哀伤。

  “你也曾经……像我现在这样,仰望着季封村的天空吗?”他轻轻说道。

  这句话才出口就随着夜风和白雾一同消散了,没有人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寂静的夜里,只有风刮过树林响起的……低声的呜咽。



  ……

  “诶诶诶诶?野岛君也参加这个社团?!”说话的是大学同班的一个活泼的女孩子,在社团里看到了同班同学很是惊讶。

  “啊……嗯……因为很喜欢画画,所以……”面对对方热情的目光,他不知如何应答,只好腼腆地低下头。“不过……我画得不好……”

  “现在已经不是高中啦,也不需要参加艺术考试,只是出于喜欢来画……应该没什么吧。”女孩子指了指自己的画,“你看,我的画也不怎么样嘛,缺点一大堆。”

  野岛顺着她的手看去——

  确实,只是寻常的风景画,颜色什么的用得不太自然,调出来的颜色似乎不大对,导致过渡的部分有些生硬,明暗对比也不够明显。

  相比之下,野岛觉得自己平常的画反而更有优势。

  “但是……我很喜欢画画,哪怕自己画得并不好也不想放弃。”女孩盯着自己的画,似乎有些出神地说道。“参加这个社团的人,大家都是出于喜欢才来的,一起作画、一起交流,可以从跟别人的讨论中学到很多东西,我很喜欢这种氛围,感觉非常安心,这与画的优劣与否没有太大的关系……当然,如果能进步的话就最好啦!”她吐了吐舌,笑嘻嘻地承认。

  “嗯……”

  似乎发现这个同班的同学不善言辞,女孩有些讶异,也就没有接着说下去。

  野岛在旁边看了一会,自己也默默地把画板搬到无人的角落去,独自作起画来。

  那之后,没课的时间里,野岛经常能在画室里看到那个女孩子,两人偶尔进行一些交谈,渐渐地熟悉起来,女孩就把画板搬到了他附近的位置。

  女孩叫長坂信(ながさか しのぶ),乍一看感觉像是男孩子的名字,这个名字多次被人误认为是男生,或是让人以为跟战国某位武将有什么关系,长坂自己也吐槽过,为什么汉字不干脆写成詩乃舞(しのぶ)算了,至少一眼就能知道是女孩子。

“也许是因为诗乃舞比较难写?”野岛目不转睛地画着画。

  “哈啊?”长坂失落地回头看他,语气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失望,“那也太随便了吧……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诶,这么草率地决定真的好吗?”

  “嘿嘿。”野岛忍俊不禁,“我也是随便猜的,不用这么认真地考虑吧。”

  “唔……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下次回家我一定要问问爸妈到底为什么要给我的名字取‘信’这个字啦。”

  “也许真是和笔画数有关,有的人很信这个的。”

  “那也要等问了才知道嘛。”她瞥了一眼野岛的画,惊叫道:“啊,好棒!!立体感好棒啊!用色比我好多啦!”

  野岛微微一笑,“是吗?”

  “对啊。说起来我真的很不甘心,要是有你用色这么好,就能画自己想画的风景了!”长坂佯装生气瘪起嘴,眼里却只有笑意和欣羡。

  “你想画什么?”说起来,长坂似乎一直都只爱画风景,很少画人,之前野岛一直没太留心,这么一提倒是突然让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我啊……”长坂一向熠熠生辉的眼睛此刻变得温和而平静,“我想画我的家乡——季封村。”

  “诶?好象从没听你说过你的家乡。”

  “嗯……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通讯超不方便的,公车什么的非常少,大概一个多小时才来一辆?而且想打电话都没办法打回去,因为那里收不到信号。很难想象这个时代居然还有无法使用手机的地区吧,是不是很不可思议?简直就是与世隔绝嘛……”长坂笑道,“但是我很喜欢那里,真的太美了,从小我就一直希望能用画笔来把季封村的美表现出来,让更多人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地方,但是……”她苦笑着摊了摊手,“你看,我的水平……你也懂的。”

  野岛上色的手顿了一下,他偏头看去,女孩的脸上挂着无奈。

  “……对不起。”

  “唉呀没什么啦。”长坂摆摆手,“我说这些不是为了什么啦,怎么感觉好象是在博取你的同情一样。我只想说……我真的很喜欢季封村,很想把它的美画出来,就这样!”

  野岛点点头,干净的眼眸看着她,“我知道,长坂同学的想法我理解的,我没有那么想。”

  “嗯……”长坂松了口气。

  “如果你不介意……”野岛重新将目光转回画上,“我可以代你把季封村画出来。”

  “嘿嘿!”长坂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就等你这句话了,未来的大画家!”

  “喂——”野岛也笑了,声音却充满欢喜。


  就是这样,两人因画而渐渐熟络起来,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恋人,大学毕业后迅速地结婚了。

  自大学时期,野岛投稿的作品逐渐受到了周围的认同和赏识,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开始陆续发表作品,拿到稿酬。

  长坂对拿到稿酬开心得一塌糊涂的野岛说,“太好了,大画家,以后我就可以拐你回我的家乡让你帮我画画啦!”

  ……可是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

  毕业后立刻结婚了的野岛为了生计,一直在接各种商稿,实在抽不出空回季封村,长坂……此时已经成为野岛太太的长坂也就陪他一起留在了当地,静待时机。

  在互相扶持奋斗的过程中,长坂去世了。

  她一直患有哮喘,自从离开季封村到外地上大学之后病情就在一步步加重,大学期间尚不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婚后一起生活了,野岛才察觉出她的病情已经相当严重,因此两人一直没要孩子……或者说,野岛是害怕失去她,才一直不敢要孩子。生育对于女人来说是何种程度的危险……他冒不起这么大的风险去赌一个未知的结果。

  野岛想带她回季封村调养,她却阻止了,她说,野岛的事业正处于顶峰,趁现在颇有名气必须多接些商稿。

  的确,为了保证治疗与经济的开销,野岛也无法在这时带她离开,季封村虽然空气清新,但交通封闭,也并不方便治疗,所以长坂坚持留在当地。野岛多次提出提议,统统被固执的长坂拒绝。

  野岛拗不过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挣钱供她治疗。

  终于……在大家都认为长坂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正为了她稳定的恢复而高兴的时候,她却因为某些突发诱因导致病情急转而下。

  ——终是没能留住。


  长坂离开后,野岛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人又恢复到了从前那种孤僻不与任何人沟通的状态……甚至更胜从前,抽烟酗酒……过得无比颓废落拓。

  他一直记得自己和长坂的约定,想要去她说过的地方看一看,想去见见她的家人,可是那种失去的痛苦和茫然袭来的空洞与失落感却迫使他无法直面与长坂有关的任何东西。

  他总是想起大学时在画室里自己和长坂交谈的情景,有一些画面不知道为什么自然而然刻在了脑海里,分明不是什么特别深刻的记忆,但就是抹也抹不掉,挥也挥不去,夜晚睡不着的时候,脑子里会不断地浮现出两人曾经相处的各种细节,简直能把人逼疯。

  ……野岛甚至怀疑自己真的疯过,因为那段颓废岁月的记忆,在往后很难回想起来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等他真正想起应该好好打理自己,好好代替长坂去描绘她口中的季封村时,已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恢复了吧,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恢复了,只是一些看不到的东西被挖走,无法再找回来,也无法用其他东西代替或填补。

  不过至少不再是落拓酗酒的模样了……他这样自嘲地安慰自己。

  若是让她难过……多不好。

  ……



  “野岛先生——野岛先生——?”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野岛回过神,应了一声。

  “野岛先生,你还好吧?”老板掀了帘布进来,“好象看你泡了很久的样子。”

  “喔,我没事,就是在池子里发了会呆,这就出去。”他抹了抹脸,发现手指都泡得有点起皱了,便离开了温泉池。

  “季封村的夜色……真美啊,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哈哈哈是啊!”老板爽朗地笑道,“很多来我们这里的客人都这么说!不过可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在池子里睡着了啊。”

  “是,不好意思。”

  “已经这个点了,我让老板娘做点宵夜给你吧。”

  “那就劳烦您了,总是让你们准备宵夜,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应该的!”


(五)

  自初秋至寒冬,再到初春……野岛在那家温泉旅馆住了很久。

  ……久到足够让未谙世事的少女对另一个人产生好感了。

  得知自己考上高中的美沙纪看完榜回来,兴冲冲地跑回家,想尽早告诉野岛这个好消息。

  她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这时已经可以看到天空中的星星,野岛见夜色挺好,也出了房间到庭院里透气。

  “野岛先生,我考上高中啦!”美沙纪开心地奔到他身边,声音里满是喜悦。

  “是吗,恭喜你了!”看到她这样高兴,野岛像是也被感染了一般,露出微笑。

  “那个……野岛先生,我上高中之后想当艺术生,不知你能不能当我的老师呢……”少女鼓起勇气说道。“啊……那个,对不起,这么说好象有点奇怪……因为不知道野岛先生什么时候会离开,不过如果你打算一直住下去的话……我希望能跟你学画画。”

  “……”野岛没能马上回答,他认真想了一想美沙纪话里的意思。

  一直住下去?

  “美沙纪,你喜欢画画吗?”

  “喜欢啊!”

  “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啊……”突如其来的发问让美沙纪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回答。应该直接告诉他自己“只是因为很好看所以有兴趣”吗?可野岛认真的神色让她莫名觉得自己不能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回答。

  “那么,我换一个问法吧……你对画画抱有‘无论如何都想要坚持下去,并且这辈子都打算靠画画来吃饭’的觉悟吗?”

  “……诶?”美沙纪眼神有些闪烁,坦言道:“我、我没想过那么多……”

  “这也就是说,你对画画仅仅是‘有兴趣’和‘想学’是吗?”

  “是的……”

  野岛看她十分紧张,忍不住笑了,“不用这么紧张,是否要当艺术生这个问题关系到你的前途,如果只是一时兴起的话,我想还是不要轻易就做决定比较好。你的未来还有无数的可能性,现在的你,也有足够的时间去规划自己的将来。”

  “可是……我想……起……”她小声说道。

  “什么?”

  夜色之中,两人面面相觑,野岛背对着屋子,消瘦高大的身影被旅馆里的光勾勒出来,美沙纪看着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他仿佛微妙地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又不敢妄自下结论,只好沉默着等待对方发话。

  沉默保持了短短一瞬,“嗒”的一声脆响,惊鹿的声音敲破了平静。

  她咬了咬嘴唇,暗自握起拳,下定决心说道:“我……我喜欢野岛先生,我想跟你学画画,想跟你多一点相处的时间,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但是,希望你能让我跟着你学习!”

  ——不出所料。

  “……”野岛叹了口气。“美沙纪,你还小……”

  果然是些电视剧里常见的台词,美沙纪抬起头直视他:“我、我是个准高中生,已经有自己的判断和思考了,希望野岛先生不要以年龄为由来拒绝我,我会慢慢懂事、成熟的!”

  这种无所畏惧的自信眼神,也许是年轻人特有的吧。

  “那个……非常抱歉,我有妻子了。”

  “啊?!你、你骗我的吧……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不是的,这是事实,而且……她已经过世了。”

  野岛轻轻笑了笑,美沙纪这才发现他一向谦和的笑容里有着淡淡的苦涩。

  “……”短短一句话就包含了太多,美沙纪心乱如麻,事情发展完全不在预料中,她不知如何作答,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

  “所以,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等你长大了,会接触许多更优秀、更适合你的男性,现在的这些……不过都是遇到那个人之前的试炼罢了,在那之前,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拥有一个好的未来,然后耐心等待那个人出现。”野岛的笑容依然那么彬彬有礼,从一开始接触他就是这样,虽然并不明确直接,但这样的礼貌本身就透露出温和委婉的拒绝。经过了几个月的相处,美沙纪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他们的距离其实从未接近过。

  “笨蛋美沙纪——!吃饭啦——!”稔的放声大吼从屋子里传来。

  “稔,真没礼貌!客人们都被你吵到啦!”老板娘训斥道。

  “这有什么嘛……”

  美沙纪还呆呆愣在原地,直到野岛的声音把她的意识拉回来,“去吃饭吧,不然饭菜要凉了。”

  “那个……我……对不起……”她低下头小声说着,快步离开了庭院。

  野岛无奈一笑,春寒还未退,一直站在院子里有些凉,他打了个寒战,抚了抚有些冰凉的双臂,决定回房添一件衣服。

  美沙纪心情复杂地度过了一晚,由于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辗转反侧,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中午她才迷迷糊糊起了床,由于不知如何面对野岛,所以那一整天她都窝在房间里做其他事,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

  晚饭的时候,老板娘发现她不对劲,问她怎么回事,是不是和野岛吵架了。

  “没有啊,怎么可能……妈你想太多了,野岛先生怎么会跟人吵架呢!”她捧着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为什么今天野岛先生突然退房了?好端端的。”老板娘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你也一整天闷在房里没出来……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什么?!妈你说什么,他退房了?!”她放下碗,朝野岛住的房间奔去,“我不信!”

  “对啊……他今天一大早就退房了,还说谢谢我们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他突然要走呢,不过这些是人家的私事,我也没问……”

  “……”

  老板娘愣了,老板一脸不明所以,稔目瞪口呆地看她消失在前厅,老板娘后边说的这些,她自然是没听到。

  美沙纪急冲冲地跑进里边拉开他房间的拉门——

  没有,没有人,也没有行李,一切都和来时一样打扫得干干净净,收拾得整整齐齐,仿佛在等待下一位客人的入住。

  美沙纪鼻子一酸,眼泪涌了出来。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画家离开之后她再也没遇见过这个人,虽然她努力寻找各种蛛丝马迹,但依然徒劳无功,也许他发表作品时用的是艺名,世界之大,仅凭姓名要如何寻找另一个人?

  但正如他所说,美沙纪在未来遇到了更适合的人,年少时这段懵懂青涩的情感不过只是人生中短暂的插曲,供她在回首的时候细细品位,然后会心一笑罢了。


  -END-


——————————


对不起又是无题……(。

实在不知道取啥题目,只是想写一个简单的故事,表达一些东西。

基友看完后有一句感想是:一些人的故事还未开始,而另一些人的故事尚未结束。
深得我心啊!我想表达的……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命运交界点的感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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